娇女迎春

无法忘记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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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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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皇帝, 贾赦拦下了准备回去的女儿:“娘娘!您, 您何必跟万岁提这宣徽府的事儿?!您这一开口,岂不是把宣徽府都得罪了?”

如果得罪了宣徽府,那,那些官儿在您的用度上动了手脚可怎么办?

不是贾赦多心, 而是这十分有可能。

贾琰微笑道:“父亲, 您难道还不明白吗?二皇子的生母贤妃娘娘、四皇子的生母德妃娘娘都是拥有协理六宫大权的实权妃子。太上皇的后宫旧事宛如前车之鉴尽在眼前, 女儿如何不忧心?就当应了那句古话,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谁让女儿投身做了女子做不了君子, 索性就小人到底。若是没有这回事儿,那是女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若是……那女儿将来进宫之后,也能有更大的希望诞下自己的孩子。”

这话不仅让贾赦邢夫人心中一动,就连跟在贾琰身边的何尚侍温尚侍和司赞少监为首的诸多宦官、女官们也跟着心里一动。

他们如今是伺候贾琰的人,当然是贾琰未来越富贵, 他们也跟着越发体面。如果贾琰不能生产, 那他们又有什么指望?

不想做太后的妃子不是好妃子, 同样, 不想自己伺候的主子成为太后的宫人不是好宫人。

只有贾琰平平安安进宫,只有贾琰生下小皇子,只有贾琰成为太后,他们才能够有个安生的晚年。

贾琰得罪宣徽府, 是为她自己的未来考虑又何尝不是为了他们的未来而努力?

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 若是跟了一个与世无争的主子, 那才叫头疼呢。

毕竟, 在皇宫那个地方,与世无争才是真要命。

他们不怕主子不会争,却怕遇到一个不想争的主子。

不想争却想着天上掉馅饼,那才是痴人说梦。

邢夫人尚且从严碧琚身边的黄婆子的嘴里知道了太上皇后宫里面的事儿,作为当年老义忠亲王的伴读,曾经在宫里呆了不短的时日的贾赦如何不知道?

皇帝登基已经好几年了,皇后身体时好时坏,竺贵人又是个喜好风花雪月不爱权势的,可以说,贤妃和德妃看似不显眼,可实际上在宫廷里面的权势一点都不小。

如果这两位在背后做些什么,如果她们联合起来针对贾琰,那么,贾琰还能不能平安生下自己的孩子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贾琰不能生养,那她还进宫做什么?

如果可以,贾赦也希望女儿不用进宫,可事实却是,他的女儿早就是不得不进宫的人了。既然要进宫,自然就想好好的过一辈子。当今皇帝比贾琰大了二十多岁,如果没有一个儿子,贾琰的晚年只会无比惨淡。

所以,与其被动地招架,还不如把皇帝的注意力拉到后宫里面来。

至于这宣徽府,也不过是个名头罢了。

宣徽府因为供应着内廷的一应用度,因此肯定会跟掖廷令还有后宫扯上关系,当今皇帝又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只要他开始查,肯定会把后宫的一切都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现在,皇帝的注意力是全部都在前朝不假,但是没有一个皇帝能够忍受得了自己的子嗣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而且当今皇帝又是一个控制欲极强的,只要皇帝把目光移到后宫,只要皇帝查一查宣徽府,那么,那些后妃背地里没有小动作也就算了,如果有小动作,皇帝肯定会先剁了她们的爪子!

贾琰是要过几年才能够进宫,那些女人是比贾琰早了五六年进宫,具有很大的优势。

可是那又如何?

只要皇帝动手了,那么,数年之后贾琰进宫的时候,她就是跟那些女人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甚至还拥有几分优势。

就是这些女人没有插手宣徽府,别忘记了,太上皇也在宫里呢!

这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偏偏当今皇帝上头还坐着个太上皇!

贾琰就不信,太上皇在宣徽府里面没有人;贾琰也不信,太上皇的那些妃子们就在宣徽府里面没有暗手。

总之,未来的三年里面,宣徽府肯定会成为太上皇、太上皇后宫、当今皇帝、皇帝后宫四方角逐的焦点。

当然,无论最后如何发展,无论心中是否情愿,太上皇跟当今皇帝肯定是会为了宣徽府再干上一架,最后无论是太上皇跟当今皇帝握手联合还是争个你死我活,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宣徽府上上下下被清洗一遍。

无论宣徽府的实际情况如何未来又会如何,就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和自己的子嗣,皇帝也会想办法把宣徽府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里。

无论未来的三年里面围绕着宣徽府有多少的明争暗斗,对于贾琰来说,她已经完成了在皇帝跟前刷分的工作,剩下就是坐山观虎斗、坐收渔利了。

至于太上皇和皇帝会不会因此而责罚她?

别逗了!

别说是妃嫔,就是皇后,也担负着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如果她不想生孩子,那才是大问题呢!

今天贾琰跟贾赦邢夫人的话就是传进了皇帝和太上皇的耳朵里面,两位君王难道能以贾琰想为皇帝生孩子这种理由处罚贾琰吗?

不能。

相反,他们还必须对贾琰多加抚慰。

尤其是皇帝,他还要多谢贾琰的提醒。

毕竟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一个韦皇后,有第一就有第二,谁也不可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中招。

因此,赶在小年之前,皇帝再度发了两道旨意下来,一道是给林家和林黛玉的,皇帝亲自送了文德二字给林如海做谥号并且还封了林黛玉为二等县君,赐下两位宫廷女官作教养嬷嬷,算是对林如海的能力和镇守江南盐政多年的肯定。

第二道依旧是给贾琰的。皇帝虽然没有给贾赦晋爵也没有给贾琰晋位,但是,除了内廷每年给淑妃的份例之外,皇帝的私库里面另外有一份——主要还是衣料和首饰,数量大约是淑妃的后宫份例的三成——给贾琰的,算是对贾琰的格外贴补以及恩宠。

这份补贴虽然比不上竺贵人,但是却是皇后、竺贵人之下独一份,自然是极其引人瞩目的。

虽然皇后以贾琰在宫外不容易,因此轻轻放下了,可竺贵人却是在背地里琢磨了好几天,更不要说其他的宫妃,尤其是二皇子的生母贤妃和四皇子的生母德妃了。

然后就是严家。他们因为远在岭南,因此得的消息要比别人晚许多,可是他们的诚意却是杠杠的,除了为贾家正准备修建的皇家行宫出钱出力之外,每个季度以及逢年过节还格外孝敬贾琰无数的衣料和首饰,不说衣料就说那些首饰,每一次都超过万金之数(即价值超过一万两银子)。严家孝敬贾琰的同时也没有忘记邢夫人,虽然每次孝敬邢夫人的首饰都只有两套总价值也不过三四千银子,但是这些首饰都富丽堂皇极其富贵体面的,就是比王夫人王熙凤的头面首饰都差不多了多少了。

这让邢夫人的日常打扮一下子上了至少一个台阶!

得到消息的薛宝钗心里着急万分,可是她们薛家的各处产业日渐消耗因此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她也没有办法。

而且她也知道,如今中原的珠宝多是从西面的丝绸之路还有南面的海路进来的,严家既然是海商,这手里就不缺珠宝,也比别人更加容易得到顶级的、宛如西洋水晶玻璃一样的珠宝。可是她们薛家就不行了,谁让她们学家原本做的活计是领着内帑替宫里采买杂料?

她们连珠宝原石都够不到,更必要说跟严家这样,逢年过节外加每季孝敬上好的首饰了。

这根本就是无底洞里的无底洞。

有那么一瞬间,薛宝钗都想知道,如果严家知道,就是因为贾琰才断了他们宣徽府的路子,会不会因此恨上了贾琰。

虽然心里面嫉恨得发狂,可是薛宝钗还是要极力讨好贾琰。

好不容易把钱收上来,都已经是第二年元月里了。

薛宝钗也顾不得许多,把其中的十五万两银子送到贾赦邢夫人面前之后,她也没有忘记把另外五万两银子亲自送到贾琰面前。

那一天,姐妹们,除了在隔壁院子里面守孝的林黛玉之外,探春惜春史湘云几个都在贾琰跟前。

薛宝钗也不是不想私底下找个机会,可是如今贾琰跟她是云泥之别,她也没有办法,因为除了借着史湘云的光,她根本就见不到贾琰的人影,更别说跟贾琰说话了。

所以,奉上这只装满了银票的小盒子的时候,薛宝钗虽然表面佯作镇定,可实际上却是满心的羞惭,却因为一惯的骄傲以及内心深藏着的自卑,让她不致于当场失态,可是这举止中多多少少还是带着一丝僵硬。

让薛宝钗倍觉屈辱的是,贾琰只是看了她手里的盒子一眼,也不打开,只是淡淡地道:“宝姐姐,这是什么东西?又是为了什么原因送我?如果没有一个正经的理由,我是不会收的。”

当时薛宝钗真的是满腹心酸。

如今,她竟然是连给贾琰送礼都快要没有资格了。

回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在贾母跟前,她还仗着客人和王夫人的关系坐在了贾琰的上面,可如今,她们二人竟然是云泥之别,就连她以为的从今以后无依无靠只能任由人拿捏的林黛玉也成了朝廷钦封的二等县君。

也亏得林黛玉要守孝,因此不在这里,不然,她还要给林黛玉磕头见礼。

薛宝钗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忍着耻辱和羞愧,道:“娘娘见笑了。早两年的时候,娘娘就特特提点了我,偏偏我是个愚钝的,一直以为舅父会帮忙,结果把我哥哥的事儿拖到今天……我,我也是没办法了,因此想求娘娘……求娘娘帮帮忙……帮,帮我了了我哥哥的官司。”

天知道,薛宝钗说这番话的时候花费了多少力气!

如果贾琰不是皇妃,也不用这么大的排场,薛宝钗自然也不用在她一直看不起的探春和史湘云面前丢脸。可是,如果贾琰不是皇妃,薛宝钗也不会来求贾琰。

有些事儿,真的是天注定了。

或者说,某些人,真的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贾琰定定地看着下面跪着的薛宝钗,看得薛宝钗都开始忐忑不安了,看得史湘云都忍不住帮她求情:

“二姐姐,能不能让宝姐姐先起来?跪着,怪不舒服的。”

惹得探春和惜春都笑道:“云妹妹(云姐姐),你只记得你宝姐姐,难道忘记了你这会儿也是跪坐吗?宝姐姐不过是比你少了一张垫子而已。”

这花厅本来就是汉唐式的建筑,因此大家都是跪坐,也就是正座的。只不过贾琰、探春、惜春、史湘云还有个垫子,薛宝钗却是什么都没有而已。

贾琰也笑了起来:“应该是云妹妹自己不适应,不习惯跪坐。罢了,云妹妹,你随意好了。”

贾琰早就注意到了史湘云的小动作,因此也不拘着史湘云。

史湘云听说,如临大赦,连忙换成了盘腿而坐。

等史湘云调整了坐姿,贾琰在才对薛宝钗道:“宝姐姐,你的意思,我大致明白了。不过这件案子在刑部已经定案,要回转过来可不容易。宝姐姐,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薛宝钗原当没有回旋的余地,心都灰了一半,如今听说只是不容易,哪里还敢计较?

当下,薛宝钗就给贾琰磕了一个头,道:“还请娘娘示下。”

贾琰想了想,道:“即便是这个法子会让宝姐姐有个身份拿不出手的嫂子?”

薛宝钗先是一愣。

她不明白贾琰的意思,不过,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因此,她只能再拜,祈求贾琰的指点。

“但凭娘娘教诲。”

贾琰便道:“应天府定下的案子,除了万岁,也只有京兆府能够推翻、重新审理。而你哥哥的案子,症结却在那个死了的冯渊是乡绅,不是一般的人,更不是贱籍乃至是拐子之类的罪人。而且在案卷之中,你哥哥打死了人已经被定案,要想从这上面着手,并不容易。”

薛宝钗道:“娘娘的意思是,要想我哥哥的案子改判,还是要从这上面着手?”

贾琰点了点头:“聪明。正是如此。案子已经定性好几年了,你们再去公堂上喊冤,说没有打人这回事儿,京兆府是不会站在你们这边的。”

案卷上注明了打死了人,薛家还坚持没有这回事儿,只会让京兆府直接把案卷抛诸一旁。

薛宝钗道:“那,敢问娘娘,那我们家应该怎么做?”

她还是有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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